“今日将你从大牢里放出来,你可知为何?”吾正淳高坐殿堂之上,声音回荡,义正言辞。
“在下只是一介武夫,只懂得事奉其主,谁于我有恩,我便忠心于谁。”
“外人都说你只有蛮力,不懂人情。在我看来,你比很多人都要聪明。”
“今日丞相救我于水火之中,自然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吾正淳自然是不会轻易相信这等虚言,但是他还是选择重用这位嗜血如命的将领。
“我也不管你以前犯了什么罪,放你出来,就是让你去打仗的。”
“最近南清国内北部有一伙叛党,想要南下直取琼京,你的任务就是,杀了他们。赢了,我封你让河西王。”
“血银听从丞相差遣。”
军师见吩咐的差不多,“血银将军,我等静侯你的佳音。”
待血银走后,军师忍不住询问,如果血银叛变如何?
“你们都当真以为他是嗜血如命、铁血无情的将军,可都不知道他在乡下有一个女儿。”
“丞相果真手眼通天。”
“不过保险起见,你让随风一通前去。”
两人的脸上浮现出狡黠的笑容,可弯曲的嘴角却没有声音,如日光罕至之地,荆棘丛生。
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鳞金日开。
南下第二站,运河西腰地,婺县。
时逢夏季暴雨,乌云密布,遮天蔽日,大雨滂沱之际,万物如洗。运河中水涨船高,水流湍急,本不适宜出行,苦于行军速度有限,桃谦还是决定每日行进几十里路程。休息的时间里,谋士储泰和桃谦一通围坐在火炉旁,商讨军事。
“前方探子来报,十里不远处河西腰地昌军集结,约莫一万人左右。”
所谓昌军,便是运河以西的常驻守军,直辖于琼京兵部,作为地区战备力量,坚守着此一方运河西地,维护偏远流民地区的治安,
“山字营大军行至何处了?三千人恐怕难以渡过此地啊。”桃谦对此感到担心。
“前日飞鸽来信,大军还在黄苑山脉中,距离我们路途遥远。”
这意味着短时间内无法有足够的兵力能够投入战斗,三千打一万,无异于痴人说梦。
谋士储泰神情自若,眸中火焰安静的燃烧,书生意气,如檀香缠身,不怒自威。
“储兄,可有计策?”
“未曾想天不遂人意,时间有限,我等只能夜袭。”
夜里,储泰将部队中的精锐尽数筛选出来,且送了一纸信至衢州。
三十名精锐身披蓑衣,在雨中穿行,悄无声息的摸到了昌军的口岸。
雨夜路面泥泞,无数条潺潺流动的泥流吸收土地的颜色汇聚成溪,将整条河流染成诡异的暗红色。阁楼上的篝火随风不断舞动,闪烁的边缘火星破碎,在黑夜中化为无形的灰烬。几柄隐秘的飞箭从山岭中飞出,侦察的士卒还未出声,脖颈处便已血流汩汩,失去生机的躯L跌倒在高高的侦察阁楼上。几十具蓑衣快速有序的登上口岸的船只,收起岸边缠绕的绳索
,船只迅速从岸边脱落,一路向下游滑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