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一个为了对方去死,一个为了对方锒铛入狱,史蒂文很难说他们谁付出更多,只不过双方的真心他们都看在眼里。
有些事情其实不止一种选择,无数道解法,无数种可能,但是对于有的人来说,有些事情发生后,他们有且只有一种选择。
厄洛斯在发现镜子有问题时,可以不冲过去,他是女王最器重的继承人,他可以要天底下任何一个女人,他并不是只有阮羲和一个选择,但是他爱她,所以他的身体突破人体极限,他心甘情愿挡下那致命的一击。
阮羲和在那场冲突爆发时,其实可以留下他们在医院战斗,自己带着general走,但是她选择了留下,她选择了和他们并肩作战。
女王的人过来时,她可以不出头,史蒂文和所有兄弟一定会血战到最后一刻,他们不会让任何人在他们还活着的时候碰她一根汗毛,但她没有,她主动离开。
厄洛斯在清醒后,发现阮羲和被冠上罪名,成为囚犯,他可以作乱吗他可以鱼死网破吗他可以用自己去要挟女王吗他不能。
君主立宪制国家和二次君主立宪制国家完全不一样。
厄洛斯的家族归属感和使命感很强,他之所以会让女王满意便是因为他身上有这些特质,为私情犯上作乱者不配为君,因为他心里没有大义,为私情鱼死网破者,怎么可能鱼死网破,个人再强大也不可能和一个国家作对,他更不可能以死相逼,厄洛斯确实是女王最满意的国君,但,女王从来就不是非他不可。
史蒂文最心疼他这一点,general看上去风光无限,可是他从来都没有被家族还有国民坚定的选择过。
看上去什么都有的人,其实什么也没有。
连最爱的人也要亲手放弃。
general才是那个最难受的人吧。
都说,每个人的未来有无数种可能,但是总有一些事情,当它发生的那一刻,你就已经知道事情的走向和结局,且无法改变。
那个瞬间,道一千次遗憾,道一万次难过,都没有用。
史蒂文永远记得,那天晚上general坐在露台看了一晚上的月亮,那天夜幕黑沉沉的,那天没有星星
天色将晚,她站在半圆形的露台里,胳膊轻轻搭着栏杆,看屋后的风景,五颜六色的屋顶很漂亮,这一片的房屋,上色都跟闹着玩似的,花花绿绿的,惹眼的很。
皮靴与木地板撞击的声音很明显,总有些咯吱咯吱的声音。
再之后,房门便咔哒一声,被打开了。
她轻轻掐紧手心,在上面留下几个指甲印。
那道熟悉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最后停在了离她有一米远的地方。
这个距离,连影子也无法交错,平行着,明明离得并不远,可永远也无法贴合。
双方都在沉默着。
金红色的余晖仿佛要穿透她白的过份的肌肤,一寸一寸点映着她的指骨、手背、玉腕,像折翼的天使,背对世人,偷偷藏起自己的失意与脆弱。
他很想抱一抱她,这是他清醒之后第一次见她。
满心复杂的情绪,真的不止久别重逢的雀跃,更多的是沉重至极的苦涩与失落。
他张了张口,那一瞬间,手臂像灌了铅,沉重地无法抬起,那一瞬间,真正失声的好像变成了他,明明有很多很多话想跟她说。
但是,在看到她背影的那一刻他却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明明是他要拦下她,明明是他让人接她过来,明明是他想再好好看看她,可是现在的他就像个胆小鬼,连喊她一声,怎么都不敢了呢
阮羲和慢慢转过身。
她其实是想看着他大大方方地笑一笑,可是刚勾起嘴角,眼泪突然就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