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陆家获罪被流放,陆文廷来到江南投奔我们,并立誓以后定要护我一世安稳。
可他偏偏是流放途中逃过来的。
为了保他,赔上了我全家百余口人命。
陆文廷带着我逃亡,他抱着我说。
「阿宁,我们只有彼此了。」
后来我们去往边关,戴罪立功,陆文廷一家沉冤昭雪。
可我的父母却再也回不来了。
我在我爹娘的坟前合衣睡了一晚上。
更深露重,却格外安心。
第二日,陆文廷的小厮长庚跑来找到我。
「纪姑娘,将军找你很久了。」
长庚告诉我,说是程若瑶心怀有愧,一早就上门找我请罪。
可是等了许久都不见我踪影。
程若瑶以为我是故意不见,哭哭啼啼地找上陆文廷。
我深吸了一口气,拖着浸湿的戎装下山了。
刚踏进院门,陆文廷便把茶杯砸在我脚边。
「若瑶这般诚心,你竟敢这么作践她」
我抬眸看他,眼神平静。
「昨日,是我阿爹阿娘的忌日。」
陆文廷还要发作,听到这话自觉理亏,也不吭声了。
我心里清楚,这么多年,他对我的亏欠已经变成了负担。
每每我爹娘的忌日,只要我红了眼睛,他就要指着我的鼻尖训斥。
「纪宁,你还要这样每天哭丧着脸给谁看,要不然我去地底下,把你爹娘换回来」
那时的我想,我已经没了父母,不能再没有陆文廷了。
一旁的程若瑶上前,虚虚地要向我下跪请罪。
「纪姐姐,这是我父亲亲手酿的女儿红,我与将军就要成亲了,今日特地取出。」
「还望姐姐,不要嫌弃。」
她弯膝下拜。
说这话时,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我的脸。
我没接她的酒,程若瑶便站不住一般歪向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