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地址,他们到了江西的一个小村庄。家里只有个老太太在,没有别人在,通过询问得知杜兵傅梅每隔两个月会寄钱回来一趟。
于是将月月留在老家,胡洁按着寄钱的地址找到上海的一个小弄堂,但周围人说,他们搬走了。
因为他们的大儿子在出去玩时被车撞了,发现时人早死了,听说肠子流了一地,也没人管。
胡洁难过的站在早已空荡的房子前哭了一鼻子,杜鑫也算是她接生到这个世界的,就这样没了
哭完连夜回到江西继续等消息。
两个月过后,又收到一个地址,是在河北沧州。
胡洁这次拿上地址就赶忙赶过去,按着地址找到住处,却发现是一片烧毁的废墟。正巧赶上一个路过的人,问她是谁,找谁她说出来由,那人激动的和她讲起了经过。
前一天,也就是胡洁坐上火车来的那天,傅梅家着火了。据目击者说,女的抱着小儿子和一个骨灰盒跑出屋子,男的因为救女儿又返回去,结果父女两人都被烧死了,为了救孩子,女的现在重伤在医院抢救呢,正愁着找不到家属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
胡洁听完道了句谢,迅速赶到医院,护士指着躺在病床上的人,说,这个女人撑不过今晚。于是让她进去好好说说话。
胡洁穿好隔离服,走近监护室,看着只露出一只眼睛的傅梅,她无语凝噎。那只眼睛没有了眼皮,眼珠子爆出在外,直直的盯着胡洁一阵闪动,纱布下露出一个缝隙的嘴唇哼哼唧唧的重复着两个字被子,胡洁示意她不要说话了,傅梅费力的伸直早已裹着厚厚纱布的手指,终于吐出一句完整的话:杜……幺,拜托……你。就咽气了。
护士说,这女人的生命体征一直都是在勉强维持,好像就是在等人一样,要不早就没了。
胡洁抱着杜幺哭成了泪人,告别了医生护士,处理完傅梅一家人的遗体,带着四个骨灰盒胡洁灰头土脸的回到了江西。
晚上胡洁躺在床上死活睡不着觉,她想起了傅梅说的被子。于是打开那个一直包着杜幺的唯一一个小棉被,看到一个熟悉线头,一拉,果然里面是个笔记本,好像是日记,内容是从杜鑫出生后开始写起……
自从杜鑫出生后,月月的行为就很古怪,而且总是无意的伤害到杜鑫,最开始的无意,傅梅也没在意,就当是小孩不知轻重说几句就算了,但是次数多了以后就开始令傅梅产生怀疑,这才开始了无休止的责骂和训斥,再加上胡洁在一旁的袒护,使傅梅很是烦心,于是决定搬家。
搬家后,月月反而变本加厉,由于新家有了一个自己的屋子,更是经常钻在屋子里不出门,还不让别人进。
因为孩子多,傅梅干脆不上班,只管看孩子,而月月则是整天躲在自己的屋子里,不出来,也不知在捣鼓什么。
有一天,傅梅趁月月不在时进了她的屋子,发现一个像骨灰盒一样的盒子,里面是一个香炉,还有一个绣着桂花的古老荷包里装了满满的头发,有长有短,有直有卷,有白有黑,看着傅梅心里一阵恶心,她就把盒子扔了。
结果当天月月回来后,应该是发现盒子不见了,却也没找他们闹,只是从她屋子里发出一种很凄厉的惨叫声,整整一夜。
再后来傅梅就开始做噩梦,梦里的月月恐怖狰狞,充满敌意,而且是,只要睡觉都会出现,威胁她并恐吓她,让她整宿整宿的休息不好,还总是天天胆战心惊。
加上后来自己又怀孕了,精神每天都是紧绷的,太煎熬了,所以对月月的脾气也越来越差。有时看到白天的月月还是很乖巧的,不同于晚上的月月和梦里的月月,所以她一度怀疑是自己的心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