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哎呀,你啥都不懂又指挥我个啥呢?不说过我们离水源不远了嘛?这个坡虽然很陡,我也有很大概率能滑到水源边上,而不是跌到悬崖下面。但如果是我们两个人一起掉就难说了,重量大,谁知道会掉去哪个方向?”
“真,真的?”
对他的解释,我将信将疑,我认为他只是在安慰我,但想到他所具备的、常人难及的野外生存能力,又不敢不信任他。
“假如~”我恐惧地闭起眼睛想,“假如他独自滑下去能活命,而我却坚持不和他松绑,搞到两个人一起坠崖摔死,我不就真是害人害己,死也难以瞑目了?”
洛桑在焦急地等待,他吼过之后再也不敢出声,因为哪怕稍微用点力气,都可能导致身体再次失控。
我想不到任何比服从他的指挥更好的办法,只能照办。
我小心翼翼地放开岩石,用雪杖撑着地一点点朝前挪,经过的依然是他留下脚印的地方,直到能碰着绳结了。
洛桑系的这种双花结,用起来一点不会松脱,解起来也是轻而易举,我找到一端绳头轻轻一拉,两根麻绳瞬间就分解开来。
与此同时,维系洛桑在冰面强撑的最后一点意志力也断开了,他仿佛变成了一个没有生命的物体,没发出任何声响,跐溜一下就向陡坡下飞速滑落,影子越变越小,我还没来得及叫喊,他就缩成一个灰白色小点消失了。
“洛桑兄弟!”我蜷缩在崖壁旁边嚎啕大哭。
多久没这样放纵地嚎哭过了?每一次遭遇失败之后,我都能听见眼泪在心底流淌的声音,却不愿将哀伤真实表达出来。
我不能让任何人见到我哭,尤其是小雨。一个男人花着她赚的钱过日子,还要在她面前痛哭流涕,难道是在博取她的同情?那可不比靠女人生活,更令人不耻吗?
因为洛桑,我哭了,那种悲痛难以忍受,我只希望将我此趟出行得到的幸运全部转赠给他,摔死在悬崖下的人是我而不是他!
没有洛桑引领我走过这段最为艰险的路程了。
我举步维艰,只要探到可能结冰的石头就心惊胆颤,要不绕过去,不能绕,就狠狠用雪杖将冰击碎。
手无缚鸡之力的文艺工作者,在深山野岭爆发出像野兽一样可怕的力量,我居然能用木棍砸开坚冰,给两只脚留出安全的行走通道!
洛桑又说准了,到他失足下坠的时候,那段陡坡我们已走完大半。接下来的路段,哪怕我坚持使用他教授给我的“踢”步伐移动身体,尽量保持重心平衡,走上一步得花一分钟,一小时后也到达了一块开阔的平地。
然而我的好兄弟,他人又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