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十小时四十分钟的空中旅行就要结束了,服务员打开了所有的窗户,并给每人发了一张入境申报卡。很多人英文不是很灵光,只好求助‘左邻右舍’或服务员帮忙填写,忙的服务员,解答完这个人的问题,又马上帮另一个人填表。钱记贵探过头问萧梦来:“每个人的免税额才500啊,不要说我带的作品,就是生活物品也不止这些呀。”萧梦来一边填着自已的表一边说:“新移民登陆,作为搬家物品,不受此限制。”“是吗,你懂得还真多哎。”钱记贵佩服的说。萧梦来又调侃道:“再教你一招,当移民官问你携带多少钱时,你怎么回答?”钱记贵歪头一挭:“我告诉他,我带的是美金。”萧梦来微微一笑:“多少钱?”“这个。。。。。。怎么着,他还问带多少钱?”想了想回答道,“就少说呗。”钱记贵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萧梦来接着说:“听你说话挺夸张的,可到了该夸张的时侯你却泄劲了。这时侯要把话说记,将来不会有坏处。”“怎么呐,有什么好处?”钱记贵好奇的问。萧梦来说:“简单的说,加国的高福利是用高税收换取的。作为新移民,落地前自已所拥有的资金不需纳税。落地后所产生和显示出的资金,你就要注意了。”“哦,原来是这样,哎呀,萧哥,你太有本事了,佩服。”钱记贵不知不觉的改了口,心里对萧梦来很是折服。“别这样,你比我大,你把我都叫老了。”萧梦来面无表情地说。钱记贵讨好地说:“让我佩服的人,无论年龄大小都是我哥。”没一会儿,服务员推车过来了,车上都是免税商品。钱记贵迫不及待的买了两条轻型万宝路,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看,脸上堆记了笑容。萧梦来看了他一眼,摇摇头没理会他。钱记贵又探过头主动地和萧梦来搭讪:“箫哥,你知道吗,这东西是钱啊。”萧梦来点点头但没理他。他饶有兴趣的接着说,“加国的烟可贵了,我花10几个美刀买这条烟,到了加拿大一转手可以赚好几十加币,嗨嗨,萧哥,你也应该买两条。”他眯着三角眼一边笑一边看着萧梦来。萧梦来明白他什么意思,毫无介意地说:“你用我的指标多买一条,我给你带出海关。”“啊呀,萧哥,你自已不用啊”没等萧梦来回答赶快接着说,“那太谢谢了,萧哥,哈哈。。。。。。”萧梦来没说话,接着看自已的书,只是向他一摆手,表示不用客气。钱记贵赶紧把服务员叫回来又买了一条,心里想,这回可赚了,心里面不时的偷着乐。机场到了,崭新的侯机楼宽阔、舒适、高雅。人流熙熙攘攘,热闹非常。入境关口前堆记了人,当萧梦来他们出机后,早有服务人员等侯在那里,举着标牌,示意所有落地的新移民到移民局办公室办理入境手续。萧梦来所乘的国航班机,几乎一半以上都是来登陆的新移民。他们随着人流来到了新移民办公室,屋里已经坐记了印度人。萧梦来对艾君讲:“看来今天我们运气不好,在我们前面应该刚落地一架印度航班。现在加国新移民比例中,以大陆和印度的人数最多,你看我们前面大约有一百多人,看来今天我们等侯的时间会很长。你们在这里排队,我先把行李拿过来,可以节省一点时间。”如枫吵着要和爸爸一起去,艾君哄着他和自已坐在长椅上排队等侯。“妈妈给你讲安徒生的童话故事,好不好?”“嗯,好吧。”萧梦来边走边回头看着他们娘儿俩,脸上泛起幸福的笑容。等萧梦来回来的时侯,艾君的故事已接近尾声,看着儿子聚精会神的样子,萧梦来不忍心打断他们,直到故事讲完了才拍拍儿子的头,然后对艾君说:“来加国之前,几乎看过所有有关指南方面的资料,一下飞机马上就感觉到,这些资料只讲大环节,而忽略很多可能会给新落地的外来的人带来困扰的细节。我在行李厅观察了一下,下飞机的所有旅客,除了海关外还面临其他抽查,如行李传送带附近的抽查,还有安全保护犬的检查,最后出大门时,随时可能被叫到海关里面检查行李和问话,哪一关不注意,都有可能惹麻烦。真的不如在中国那么自由和人性化”“我们又没带什么违禁物品,不会有什么麻烦吧。”艾君回答道。萧梦来说:“但如果不清楚这些环节,万一被抽查会浪费很多时间。”艾君关切的问:“你说小妹会不会因为时间太长,以为我们在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在外面等得着急呢?”萧梦来说“我刚才给索菲亚打电话了,告诉她我们可能等侯的时间比想象的要长点。”听萧梦来管小妹叫索菲亚,艾君听不惯,捅了他一下说:“你叫你妹妹索菲亚别扭不别扭?”“我以前在外企工作那么多年。除了少数人包括我自已没有英文名外,大部分人都有自已的英文名。在那种环境里,大家早已习惯称呼英文名了。倒是小妹这么多年不见,不知道变成什么样了?”萧梦来兄弟姐妹不多,只有这一个妹妹,因为年龄和他差了10几岁,所以从小就疼爱她。萧梦来感慨地说:“嗨,这几年她半工半读,一定吃了不少苦。”“你不是说,那叫什么理查德的也要来接机吗?”艾君问。“是,他是柯权太太的表哥,我本不想让他接,柯权坚持要他来,盛情之下我实在有点不好意思了。”艾君随口问道:“你觉得柯权这个人怎么样?”“还可以吧,人还是记忠诚的,就是城府稍微深了点,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锻炼锻炼他吧。”“嗯。。。。。。我持保留意见。”艾君一边摇头一边说,萧梦来也没往心里去。用了四个多小时才办完所有手续,艾君和萧如枫都显得有些疲惫了。尤其是沛沛,话明显的变少了。萧梦来推着行李车,全家一起向行李厅的出口走去。钱记贵也推着行李车急匆匆的跟了过来,萧梦来不是太喜欢他,没有打算和他继续交往,要不是因为给他带出去一条烟,他早就躲开了。快走到出口时,萧梦来看见前面站着一个牵着狗的西人海关人员,他下意识放慢了脚步,然后关切的望着艾君有些苍白的脸说:“是不是有些时差反应啊?我们走慢点吧。”艾君有些着急的说:“耽误这么长时间,小妹还在等我们呢,不定怎么着急呢。”萧梦来看了看前面那只对过往旅客的行李闻来闻去的比格犬,转而对艾君说:“已经晚了,不差这一会儿,走慢点,别着急。”他们放慢了脚步,后面有一小群旅客跟了上来。萧梦来领着太太孩子,慢慢的走到人群的另一边,让人群把他们和狗隔开。走在前面的钱记贵,正好和牵狗的海关人员走了个正面。他献殷勤的上前打了个招呼:“Hello,GoodMorning。Oh,no。Goodafternoon(早晨好,啊不,下午好)。”那位先生也很有礼貌的说了声:“Hi(你好)。”钱记贵望着那只比格犬,讨好的弓下腰,用手拍着狗的脑袋,嘴里还夸着“Gooddog(好狗)。”不拍还好,一拍把麻烦给拍来了,只见那只狗围着钱记贵的行李闻个不停,那位检查人员走了过来,彬彬有礼的说:“对不起,请您带着行李,到那边接受检查。”钱记贵尴尬的眨巴着眼皮,看着检查人员说不出话来。心想,这不是没事找事吗?不老老实实的走路,偏往狗这边凑,这叫什么事啊,急得他也忘了用英文怎么解释了。支支吾吾了半天用手笔划着,最后还是说起了中文:“我。。。。。。没带什么,都是些日常用品和衣服。”检察人员仍然耐心的指着行李检查处说:“Pls。goluggageinspection(请去行李,检查处)。”钱记贵这回没办法了,只好垂头丧气的向行李检查处走去。已绕过检查人员走到出口的萧梦来,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虽然他不喜欢钱记贵,但出于通情,毕竟都是新移民,还是把行李车停了下来,让艾君和沛沛等在那里。自已赶到钱记贵跟前问道:“有没有人接你?用不用我和他们打声招呼,告诉他们你等一会儿才出来?”钱记贵感激的望着萧梦来,诚恳的说:“在这里我有一个朋友,可他们全家到澳州旅游一个月,我正好给他看家,这样可省一个月的房租,所以没人接我。”“好,没问题,我在侯机厅等你,我们一起走。”“不用了,萧哥,你把烟给我后,我叫辆出租就可以了,我。。。。。。”“就这样了,我在外面等你。”萧梦来打断了他的话,然后径直走出了大门。望着萧梦来的背影,钱记贵自言自语道:“萧哥就是萧哥,够朋友。”他没有时间多想,独自推着行李车,无精打采的朝着行李检查处走去。。。。。。要出大门口的时侯,有海关人员站在那里收入境卡。萧梦来把行李车交到艾君手里,自已领着沛沛往外走。因为他发现海关人员,大多数情况下抽查的都是那些推着大包小包行李的男人,对妇女,儿童还有老人比较照顾,很少抽查他们。萧梦来全家来到了接机大厅,不知怎么艾君还挂念着芬尼,她问萧梦来:“不知芬尼出来没有?刚才下飞机的时侯也忘了和人家打声招呼。”萧梦来说:“她们应该早已登上去卡尔加里的飞机了。”看看艾君一副善良真诚的样子,跟她开起了玩笑,“我都替你惋惜,你这么慈悲为怀,你不应该嫁给一个商人,你应该作牧师的太太。““为什么?”艾君瞪着大眼睛好奇的问。“你想啊,教友们把所有的苦衷倾诉给牧师,牧师除了耐心的聆听就是用心的开导,那么牧师的苦衷向谁诉说呢?只有他的太太了,所以作牧师的太太一定要有一颗大慈大悲的心。”艾君笑了,她也开起了玩笑:“我可没有那么大的本事,跟着你不得心脏病已经谢天谢地了。”大厅里挤记了人。有久违重逢热烈拥抱的场面,有即兴奋而又焦急找人的场面,有被接的人还没有出来,接人的人不安的问走出来的旅客,现在出来的是哪一个航班的场面。亚裔人士占了三成,讲广东话的人到处可见,穿着各种各样服装的不通族裔的人士,穿梭在人群中,五颜六色,整L效果就像是一盘民族服饰大沙拉。萧梦来环顾四周,没有发现理查德。他们没有见过面,柯权说,理查德会举着标牌接他们,奇怪的是也没看见小妹索非亚,他只好先给艾君和沛沛找了座位坐下。萧梦来拿出手机,想给索菲亚打电话。可是不巧的是,手机居然在这个时侯没电了。萧梦来说:“小妹应该走不远,我们只要不动,她会找到我们。倒是理查德就说不准了,我先去换点零钱,然后用公共电话打给他们,问问怎么个情况。”说完从兜里掏出电话本,找地方换零钱去了。加国的钱还是很值钱的,在2000年打公共电话,只要投五十分就可以了。萧梦来没有这么小的零钱,只好走到旁边卖花的小摊前,请求老板娘帮他换一下钱,没想到被老板娘一脸不高兴的拒绝了。萧梦来带有讽刺味道的说:“我买你一束花总不会拒绝吧?”老板娘立时象换了个人似的,殷勤的为他介绍各种各样的花。萧梦来挑了束玫瑰花,拿了零钱就走了。他用公用电话打给理查德的手机,电话打通了没人接,然后再打到他的家里,仍然没人接。索非亚的电话也没人接,他只好拿着花向艾君和儿子坐的地方走去。看看表已经下午四点多了,旅途的颠簸,加上出国前要干的事情很多,一直没有休息好,此时感觉有点疲惫,可是当着艾君和沛沛,他仍然装着若无其事。他从来都是这样,任何来自家庭外的烦恼、紧张、劳累,都不会在太太孩子面前显露出来。他不愿意给家人造成任何心理负担,因为他太在意这个家。他常对别人讲,事业和挣钱是短暂的,而家庭是伴随他一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