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溪又去和顾母道别,就听顾母说:“天色这么晚了,让顾书衍送你。”闻言,司徒溪又看向顾书衍。四目相对,司徒溪只是摇摇头,客气道:“不麻烦阿叔了,筵席之前青青便帮我安排好了回去的马车,应该已经在门口等候了,改天我再来看您。”说完,司徒溪告别了顾家人,起身往顾府外走去。老宅外。司徒溪方才不过是赌气的话语。正愁如何回家之时,回头就见顾书衍骑着白马过来:“我送你。”“多谢阿叔的好意,但青青先前就给我安排了马车。”顾书衍眉眼一横,没有半点迟疑:“我怎么没见你的马车?上来。”司徒溪委婉拒绝道:“不必了,只是回家罢了,怎么回都是一样。何况,若是我今晚失信于马坊,明日还得赔付很多银两。”孰料,顾书衍从怀中取出一叠银票交给司徒溪。司徒溪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但最后还是顺从他的意思。随后,顾书衍从马上托着司徒溪得身子方便她踩上马鞍,她坐在顾书衍身前,心思紊乱之际,腿却不小心碰到马鞍袋里的储物盒。盒子倏然弹开,司徒溪打算伸手将其整理好,却瞧见里面正是一个精致饰盒……上面印画着女子、山、木的式样,是玉秀阁定制的物品,它的寓意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盒里的物品更是一枚无价的琉璃戒。风吹起夏夜的燥热。司徒溪怔怔地看着那枚琉璃戒,脑海中无数个念头一一闪过。这是要送给谁?难道他已经有了心上人吗?可自己从来没听人提起过,回想方才筵席上顾母的态度,应该也不知道这事。司徒溪回头看向专心骑马的男人,很多话在堵在了嘴边。但抬望着顾书衍淡漠的眼神,开口的勇气霎时被扼下去。就当做没看见罢了,随后就默默地将饰盒合上。顾书衍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却是惜字如金,仍专心骑着马。回去的一路上相顾无言。直到下了马,司徒溪也没有过问琉璃戒的事情。只是在她转身入房时,顾书衍开口说了句:“别多想,早些休息。”紧接着,身后传来马蹄声远去的声音。司徒溪转头看着俊逸的身影渐渐与愈加昏暗的夜色融为一体,她垂在身侧的手止不住的抖,连嗓子也有些发涩。夜,静谧无声。卧房里。司徒溪坐在地上,腿上摆着一摞画作,一副一副翻看着。画作里,有她搂着顾书衍肩膀的时候、她牵着顾书衍的手的时候、两人一起打雪仗的时候、一起嬉戏的时候……点点滴滴,满是从前的美好。看着看着,司徒溪的眼眶渐渐泛了红,她再也无法忍受,回忆越是美好,此刻就越是酸楚,她快速地将画作收了起来。她深深调息了好久,才将呼之欲出的眼泪压了下去。这时传来敲门声以及挚友顾青青的声音。司徒溪收拾好了心情才去开门,便听顾青青说着:“去酒馆怎么样,我看你今天情绪不太对。”司徒溪心里也正难受着,便同意了。留仙酒馆二楼雅间。顾青青看着一碗一碗灌着酒的司徒溪:“你先别喝了,到底发生什么了?”司徒溪鼻间发酸,就将回来的事情如实相告:“我在他的马鞍袋里看到了玉秀阁的饰盒,里面装的是琉璃戒。”闻言,顾青青却沉默了,没有丝毫的惊讶,满眼复杂。司徒溪一愣:“你早就知道?”顾青青为难开口:“我是知道阿叔一直有一个很喜欢的人,但不知道是谁。”司徒溪的手有些发颤,碗里的酒也与心情一样激动翻腾:“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因为我不想让你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