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煜永远记得,六岁那年,母妃生辰。那晚,先帝来了未央宫,母妃十分欢喜,早早地亲手熬了羹汤,等待先帝。嬷嬷将他带出去,笑吟吟地告诉他——“五皇子,娘娘今夜要陪伴圣驾,您早些回去睡吧。”他理解嬷嬷话里的意思,母妃要重新得宠了。这样一来,未央宫的日子又会好过了。他也盼着,母妃能与父皇和好,这样母妃就不会整日哀愁。“朕记得,那晚月色很美。”萧煜嗓音微哑,“先帝疲累,到床榻上小憩,母妃担心他醉酒,亲自去煮解酒汤。等到她回到主殿时,便看到先帝宠幸那宫女。。。。。。”凤九颜抬手抱住他,无声安抚着他的情绪。这些事,萧煜埋在心里许久了。他从未告诉过任何人。“那宫女得宠,升为美人。“而母妃,不过几日便形销骨立。“那晚大雪纷飞,我做了噩梦,跑去主殿,寻不到母妃。“冥冥中,我一直往前走,后来,我见到母妃从高处坠落。”他语气冷沉。“是朕引狼入室。若非朕一时心软。。。。。。”凤九颜感受到他的心痛、懊悔。当初他几次三番地说过,他厌恶后宫勾心斗角、两面三刀的女子。原是儿时就被骗过、利用过,伤害过。他始终认为,因着他的轻信,间接害了自己的母妃。凤九颜劝慰道。“恶人的计谋,防不胜防。您和淑妃娘娘都是心善之人。皇上,我不认为您有错。”萧煜下巴微压,抵在她头顶处。“九颜,朕已经失去母妃,不能再失去你。“你若有什么差池,朕真的受不住了。“所以,为了朕,好好待在宫中,不要让自己在身处险境,好么?”凤九颜当下沉默了几息。她挣脱他越来越紧的怀抱,直面他。“皇上,将自己圈禁起来,未必就是安全域。“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然,危墙不除,处处是危墙。“当年您和淑妃待在未央宫,照样有人找上你们,打破你们的安全域。“而今这药人一事,即便我不去查,早晚,这把火也会烧到我身上。“我明白您的忧虑。“可我同样有担心。担心他们会对师父不利,担心他们会对朝廷,对您不利。“您要我旁观,我实在做不到。我只怕将来真的出事,追悔莫及。”淑妃的事,他学会的是筑起城墙,不让恶人靠近。她学会的是,不让遗憾重演,主动出击。“既已发现祸害,自当清除。”若当年他和淑妃及早发现那宫女的异样,便能避免那样悲惨的结局。萧煜与她说了这么多,她依旧坚持己见。他意味深长道。“你若只做朕的妻,该多好。”妻子,只需生儿育女,相夫教子,掌管后宅。而她显然不是这样。皇宫困不住她这个人,更关不住她那颗忧国忧民的心。他抬手,指腹轻触她唇瓣,旋即吻上。凤九颜半仰着脖子,回应着他。她揪住他衣襟,呼吸缠绵间,她挣扎出一些空隙,喘着气道。“我会查下去,您不可拦我。。。。。。”萧煜将她抱起来,放到案桌上。他目光深沉,能挤出墨来。抓着她的手,贴放在自己脸上,侧头亲了亲她的掌心。“先将身体调理好,给朕生个皇子。其他的事,你想做,朕不拦你。”也拦不住。凤九颜挡住他凑过来的脸,眸色凝重。“此事遥遥无定期,您这是在算计我。”萧煜勾住她的腰,语气沉沉的。“朕岂敢算计你?在你这儿,朕从来没得选。”话落,他扯开她腰封,将她抵在那案桌上。意识到他想做什么后,凤九颜语气不详道。“您既然不怕被人看到,大可去外面,天为被地为床。”听出她的讥讽,萧煜无奈地笑了,宠溺地将她紧搂着,亲吻她耳垂道。“朕要脸。这种事,朕做不来。去床上?”凤九颜看向他腹部。“要不要让太医瞧瞧?我觉得,您这样,大抵是不正常的。”萧煜:。。。。。。他正要抱起她,外面传来陈吉的急促声。“皇上!那尧娘全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