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归明白,有些戏宋姝念还是得做。后宫的妃嫔们不把墨韵当回事,是因为她身份低贱,入不了她们的眼。帝王的柔嫔宋姝念,当然不会在意一个由宫女升上来的官女子。但慕容玄昱的爱人念念,却会因为自己动了胎气,卧床休养的时候,他还有心思宠幸宫女,而黯然神伤。不然那个男人又怎么会一直坚信,她深爱着他?所以……翌日慕容玄昱照例来钟粹宫,看望宋姝念和孩子的时候,却发现她的模样比昨日更憔悴了……“臣妾参见陛下……”宋姝念似乎不愿在慕容玄昱面前,展露出脆弱的一面,强行压下了眼底的哀伤,想起身行礼。帝王上前阻止了她:“不必多礼。”宋姝念的薄唇微微抿起,强颜欢笑道:“谢陛下。”慕容玄昱仔细一想,便明白了她的心情为何不佳。这一刻,他心中忽然升起了隐秘的喜悦。后宫的那些妃嫔,人人都说爱他。可得知他宠幸了文妃的宫女,她们不是不屑,就是想看文妃的笑话。真的爱一个男人,会是这种反应吗?说到底,包括贵妃在内,她们最爱的都是自身的地位,和他的身份。觉得一个宫女无法威胁到她们,才会对墨韵如此不屑。唯独念念,爱的是他这个人。故而在她看来,这件事不是帝王宠幸了一个宫女,不值一提。而是自己心爱的男人,在自己身子最不好的时候,还有心思跟别的女人寻欢作乐。看着宋姝念眼底的悲伤,慕容玄昱真是既欣喜,又心疼。随着他挥手,宫人们无声地退了出去。慕容玄昱握着宋姝念的手,温声问道:“念念不开心?”宋姝念强装出一副懂事的样子:“臣妾不敢。”慕容玄昱眸中的笑意更浓了:“朕都还没说,你因何事不开心,你就说不敢。这是不打自招吗?”宋姝念将头偏到了一边:“臣妾向来是说不过陛下的……”“你都还没说,怎么知道说不过?”慕容玄昱将她的脸转了回来:“现在这里没有旁人,念念可以跟朕说说,为什么不开心吗?”“你不是曾说过,只求和朕心意相通?既如此,我们之间便不需要有秘密。”宋姝念似乎被打动了,一双翦水秋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委屈:“臣妾听说陛下昨日在养心殿,幸了一名宫女……”“其实臣妾明白,陛下富有四海,后宫的所有女人都是属于您的。您要宠幸谁,任何人都没有资格置喙,臣妾更不该因此难过。”“只是……只是陛下想在任何时候宠幸别的女人,都可以。为什么、为什么偏偏要在臣妾怀着您的孩子,又动了胎气的时候?”说到这里,宋姝念的声音越发委屈:“这让臣妾想起了,陛下曾经说过,您心悦臣妾。臣妾当了真,所以生出了不该有的妄念,觉得自己与陛下两情相悦。”“却没想到……陛下给了臣妾这样的当头一击……”“这让臣妾忍不住想,难道陛下就一点、一点都不在意臣妾的感受吗……”话音落下,宋姝念吸了吸鼻子,低头告罪道:“是臣妾失言了,请陛下恕罪……”慕容玄昱一把将她拥入了怀里,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欢愉:“念念,你没有失言。相反,朕很高兴,你愿意对朕敞开心扉,说出自己的心里话!”宋姝念的声音有些不安:“陛下……不怪臣妾善妒吗?”慕容玄昱眉眼含笑:“如果一个女人,在意自己心爱的男人,也叫善妒,那朕希望念念越善妒越好!”在他没看到的角度,宋姝念的眼底浮现出了一抹讥诮。这个男人曾经也是这样跟柳贵妃说的吧?柳贵妃当真了,结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