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域目光轻颤,紧紧握住她的手,把那三颗珠子紧紧包裹在她掌心,仿佛慢上一秒,珠子滚落,而她再也不爱。“我爱你,”他声音颤抖,眼底满是后悔,“韵韵,我爱你,从始至终爱的也只有你一个。”“我和青青,从没有半分逾矩。”或许他对赵青青也有过心动,但是却从没有做过对不起乔韵的行为。没有接过吻,也没有上过床!乔韵却觉得好笑,没有逾矩?这就是,男人见异思迁很正常,只要没滚在一起,都能原谅的谬论吗?这就好像别人在问,精神岀轨和身体出轨那个更严重?她不理解,难道绿帽子还分深浅吗?“你不知道,我从第一次见你,就很喜欢你,我曾幻想过无数次,和你白头偕老的场景。”乔韵皱着眉,把手抽出来,肌肤上还残留着对方的体温,让她深感厌恶。但是多年好教养,还是回了一句。“你没必要告诉我这些,我不是没有爱过你,但现在那些爱已经被消磨殆尽了。”方域感觉自己简直要疯了,下一瞬她轻轻抬手,三颗珠子被随意扔向垃圾桶,没进去的那一刻在地板上弹起又落下。来回几次,最终慢慢滚到墙边,停在角落里。他忽然想起,手串断裂那天,乔韵蹲在地上捡珠子时,小小的一团蹲在地上,看起来很是可怜。他抬脚踢飞的那颗,也是这样弹起又落下,最终滚远。如今场景调转,他几乎心疼到没办法呼吸,不敢想象当时的乔韵是怎么承受这些锥心之痛的。“韵韵,是我错了,是我愚蠢透顶,明明得到了世界上最好的你,却不懂珍惜。”他紧紧抓住她的手,额头抵在她的掌心,认真而虔诚的态度,好像真的是回头的浪子。感觉到手心温热的湿意,她转过目光,看着方域在自己面前低下的头,和微微颤抖的肩膀。“韵韵,你别生气了好不好?”明明盛夏时节,他的指尖却泛着凉意。好狼狈,哪怕是他们最艰难的时候,也不曾见过他这么狼狈的样子。这是她在一起五年的男朋友,三年深爱,两年积攒失望,最后用一个下午从心底剜去的男人。但自己也同样狼狈不堪,又鲜血淋漓。但很奇怪,得到他这样虔诚的认罪,乔韵并不觉得痛快。只是无感。无悲无喜。像是在看一场与自己无关的戏。她眨眨眼睛,语气平平:“方域,我不爱你了,生气也就谈不上。”他呼吸一滞:“韵韵,你别说气话。”“从今往后,我不会再对着你闹,不会再要求你只看我,所以你可以放心地去站在别人身旁了。”乔韵曾不止一次因为方域站在赵青青身边,被刺痛眼睛,心脏也会跟着钝疼。如今却可以将让他去和别人在一起这样话,随意从嘴里说出来。方域心神一震,心脏似被撕扯开一道口子,疼得呼吸都艰难。“没有别人,只有你一个,韵韵,只有你,我只要你!”乔韵漂亮,又很爱他,除了偶尔有些小脾气,其他都很和方域心意。他没想过真的和乔韵分手。病床上的人,长睫轻轻扇动,似蜻蜓点水,惊起一小片漂亮的水波。她长久地沉默着。久到方域觉得膝盖麻木,她才道:“所以,你要强迫我?”他后背一震,极快地反应过来:“我不强迫你,我等你消气好不好?”乔韵别过头,这次彻底不再看他,也不再接话。她言尽于此,对这段感情亦没有任何亏欠。至于方域怎么想,又想怎么做,和她都没有关系。感觉到她彻底冷淡下来,方域盯着她的眼睛泛红,像是不甘又像是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