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是慕时雨,苏云溪认识她,她和苏映柳是好姐妹,前世没少帮着苏映柳欺负她。慕时雨原本以为嫁给慕时砚的会是苏映柳,谁知道嫁进来的是苏云溪。苏云溪在还是苏家千金之时,顶着才女的名号,追求者众多,被人戏称是北城第一名媛。慕时雨堂堂慕家千金,居然被苏云溪比下去,自然嫉恨苏云溪。没想到苏云溪居然是个假货,为此慕时雨没少奚落嘲笑她。失去苏家千金身份加持,苏云溪就什么都不是,就算再厉害,也嫁不了顶级豪门,顶多嫁个中产或是暴发户。可万万没想到,冤家路窄,苏云溪成了她的堂嫂,嫁的还是她最仰慕敬佩的大堂哥。慕时雨厌恶苏云溪,看她的眼神都是毫不掩饰的轻蔑鄙视,出声嘲讽她。“你嫁给我堂哥,图的是什么,大家都清楚得很,一个假千金,哪里配得上我堂哥!”她骄纵跋扈,肆无忌惮地有什么说什么,其余人或抱着看热闹或利用慕时雨给她下马威的心态旁观。苏云溪不慌不忙,平平静静地询问,“我不清楚,麻烦慕小姐说明白一点。”“眼下我堂哥这种情况,你嫁给他,不就是图钱吗?”慕时雨直白,轻哼声里尽是讽刺。苏云溪微微一笑,“慕家家大业大,确实很有钱,但并不是人人都爱钱,再者,慕小姐说慕少这种情况,慕少哪种情况?你是觉得他现在双腿残疾的情况,没有人会喜欢他,没有人会图他这个人,所以嫁给他,就只能是图钱?”慕时砚受伤的事是慕家老爷子和慕夫人江琳心里的痛,江琳眼风凌厉地扫向慕时雨。“你……”慕时雨意外于苏云溪伶牙俐齿的反应,恼怒道,“你少胡说八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苏云溪轻笑不语,看着慕时雨脸红脖子粗的想要解释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的着急憋屈模样,她指责苏云溪贪图慕家的钱才愿意嫁给慕时砚,那就说明连她自己都觉得没有人愿意因为慕时砚这个人而嫁给他。即便苏云溪并不是图慕时砚这个人才嫁给他,但她既不图人也不图财,在他们面前更没必要表现出来。慕时雨指责刁难苏云溪,看似在维护慕时砚,实际上话里暗藏了轻视慕时砚的意思。“时雨,不管你是什么意思,云溪已经嫁给了时砚,她以后就是你的堂嫂,你见到她得喊她一声堂嫂,以后不可以对她大呼小叫这么没礼貌,”江琳声色俱厉。慕时砚的婚事是江琳一手操持的,她相看了北城好几家的千金,没人愿意在慕时砚受伤后嫁给他,拒绝的委婉。苏家找上她,提出联姻,江琳没拒绝,苏家那位前两年找回来的女儿,长相气质虽然差了些,但眼下的情况,没办法挑三拣四。江琳希望慕时砚尽快完婚,就是想找个人贴身照顾他,身边亲近的人,总比一个护工要强得多。再者,以慕时砚如今的状况,江琳希望他早点儿结婚生孩子,有了重孙,老爷子不至于会放弃慕时砚。原本约定好嫁过来的是苏映柳,谁知一个月前苏家人找到她,要换成苏云溪。江琳不高兴,觉得他们言而无信,嫁个养女,但苏家人给的理由充分,苏云溪是他们精心培养了十八年的女儿。学识、才貌,在豪门圈内都是数一数二的,除却身份与慕时砚不匹配,但她绝对比苏映柳更加的适合慕时砚。江琳转念一想觉得他们的话很有道理,抛开苏云溪假千金身份不谈,她在被发现不是苏家亲生女儿之前,确实是受的最好的教育。如此一来,她便同意了苏家将苏云溪嫁过来的要求,人既然是她选的,在慕家其他人面前,她自然是维护苏云溪。慕老爷子适时出声,“你大伯母说得对,云溪是你堂嫂,不可以没教养。”老爷子发话,慕时雨不服气,身边的母亲拉了拉她给她使眼色,不能惹老爷子不高兴,说慕时雨没教养,那不是他们当父母的没教好吗?慕老爷子又看向苏云溪,“云溪,既然你嫁给了时砚,以后就和时砚好好相处,他要是对你不好,可以来找爷爷,爷爷给你做主。”老爷子场面上的漂亮话,苏云溪自然不会当真,她柔声应道:“好的,爷爷。”慕时雨打先锋,没想到被苏云溪几句话给灭了,其余人见势并不为难苏云溪,不论真假地表现热情友好,给她送新婚礼物。一顿饭吃得算是顺畅,宴席散了,苏云溪单独去见江琳。江琳问,“你和时砚见过面,他怎么样?有刁难你吗?”苏云溪摇头,“没有呢。”江琳半信半疑,轻轻叹气,“时砚以前脾气很好的,发生了这样的事后,心情低落在所难免,脾气也跟着暴躁了些,你多体谅一二。”苏云溪,“我懂。”江琳对她的温柔乖顺是很喜欢的,“你是个聪明孩子,我相信你能处理好你和时砚的关系,你们夫妻一体,不管其他人说什么,任由他们说去就是了,别往心里去。”苏云溪应着,江琳又叮嘱了几句,随后放苏云溪回慕时砚居住的小楼。来时记过路,苏云溪不需要人带路,毕竟以后要在这里生活,记清楚路对她也有好处。苏云溪回房间发现东西不在,没多想便去了主卧,她敲门进去,“我的东西被搬到这里来了吗?”慕时砚听说了晚宴的情况,神情淡漠地看她,“我妈心细如发,你前一秒收拾好客卧,她后一秒就让人收拾搬进了主卧。”苏云溪不意外,他们已婚,住在一起合理合法。她斟酌道:“慕夫人也不可能时时刻刻盯着我们的一举一动,等要睡觉,我还是去客卧睡,不会打搅你。”反正那些衣服放在哪里都是放,不影响她睡觉休息就行。慕时砚淡淡,“随便你。”整栋小楼就是他的私人领地,她突然以他妻子的名义闯入,还要在他最私密的主卧休息,他自是不愿。好在她有自知之明,只是她太有自知之明,又多少让人不舒服,好像他被嫌弃了似的。虽然一见面她便明确表示了她的立场,可心底还是生出一丝丝的不舒服。苏云溪取了衣服打算回客卧洗澡,瞥见靠坐在床头的慕时砚,想起慕夫人的叮嘱,试探着问,“有人给你擦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