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出院!”崔媛笑容灿烂地喊着。姜眠脸上也露出了笑容,“谢谢。”彩带不是那种黏的,她也就没有在意,任由彩带挂在了自己身上。床头柜上放着司煦早上买回来的几杯奶茶,还热着,她拿起一杯递给崔媛。崔媛乐呵呵地接过,“你不是不喜欢喝奶茶。”“不是不喜欢,只是没那么喜欢。”“好吧。”崔媛把吸管插进奶茶杯里,吸了一大口后,皱了皱眉,“怎么没什么味啊。”姜眠:“估计没放多少糖吧。”崔媛吧嗒吧嗒嘴,把奶茶放到了床头柜上,“那喝着没什么意思。”姜眠笑了笑,回身继续收拾东西,“前几天小姨来看我了,她说你正在忙事情,过两天来看我的时候顺便给我个惊喜。”“是滴。”崔媛走到她身后抱住她,“鼎荣的几个股东联系我,想把他们手里的股份卖给我,我就都买下来了。”姜眠叠衣服的手一顿。这都不用想,肯定是司煦做的。她静默了几分钟,随后叹了口气,“媛媛,我现在手头没多少钱。”“就当是我借给你的。”崔媛额头抵着她的肩膀,声音闷闷的,“我能帮你的只有这些了。”姜眠握住她的手,看着窗外没说什么。“言佑国外那个男朋友又来找她了,但他都来了三天了,言佑还没去找他,言佑会不会是想跟他分手了。”“大概率是。”姜眠嘲讽一笑,“她又不爱那个男人,怎么可能继续冒着风险跟他有所来往。”崔媛咬住唇,眼神阴郁,“真想让她快点得到报应。”言佑之前对一个向她告白的男生进行过校园霸凌,这个男人并不是唯一一个遭遇被她霸凌过的。崔媛初中的时候,跟一个住在她隔壁的女孩子玩得很好,后来这个女孩子搬了家,但两人一直有联系。一直到这个女孩子上了大学,突然间失联了。崔媛跑到她的学校打听,从她室友口中得知了她遭遇了什么事情。她在厕所被人脱光了衣服。除了她自己,没人知道是谁做的。她什么也没说。那天过后,她父母带她离开了这个城市。崔媛也再没联系上她。直到有一天,她登录了好久没上的邮箱,看到了女孩子给她发来的一封邮件。邮件里,她说自己入学加入了排球社,社里的一位学姐虽然不是社长,但包括社长在内的人都围着她转。入社一周后,她参加了社内的比赛。在她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她全力比赛,赢下了对面。而那位学姐就在对面。比赛结束后,她高兴地欢呼,然后她就发现其他人都在用怪异的眼神看着她。从那以后,她身边开始不对劲了。社员的孤立,社外有关她的谣言,让她近乎崩溃。这个时候她才知道,那位学姐不喜欢输,所以社内比赛,她所在的队伍就一定会赢。这就是她被霸凌的原因。很简单,也很可笑。精神上的霸凌,很快就转变为了身体上的霸凌。她试图反抗,但她反抗的结果就是家里的生意遭受了损失,并且收到了短信警告。她的选择只有一个,那就是逃,逃得远远的。而霸凌她的这位学姐就是言佑。崔媛看完邮件以后就想去找言佑算账,但言佑已经转去了国外的学校。后来言佑回国,她想她终于可以跟言佑算账了,可她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就被父亲知道了,然后她被狠狠警告了一番。她一直都想不通,言家只是一般的书香家庭,连世家都算不上,也是近几年才进入了商界,她父亲为什么那么忌惮。现在她多少知道了,言家的后面是司家。“她现在怎么样?”姜眠问道。她也是知道那个女孩子的事情的。“很不错。”崔媛脸上有了笑容,“她现在有一个很爱她的男朋友,打算明年夏天就结婚了。”“那挺好。”崔媛没再继续这个话题,放开姜眠帮着她一起收拾东西。出院手续已经办完了,收拾完直接走就行了。有一个包在地上放着,姜眠弯腰去提。她身后的崔媛抓住了她头发。姜眠愣了一下,随后拎着包直起腰,转身笑着问她,“头发歪了?”崔媛紧抿着嘴唇没说话。她脸上满是心疼之色。姜眠做开颅手术,头发是一定要剃光的。她从重症监护室出来的第二天,司煦就给她买了好几顶假发,但现在是冬天,为了保暖以及保护头部,她必须戴帽子,戴不了假发,所以司煦买回来只让她看了一眼便放了起来。今早司煦走了以后,她把假发拿出来戴上了。虽然已经在镜子里看到好几次自己没有头发的样子了,她还是很难适应。“头发而已,又不是长不出来了。”姜眠搂住崔媛往病房外面走,“不用替我难过。”“你要不在乎的话,那你现在把假发摘下来,让我看看你没头发的样子。”姜眠拍了下她的后脑勺,“不可能。”崔媛忍不住大声笑,“原来你也在乎外表啊。”她还一直以为姜眠不在乎外表如何呢。“我只是不在意,不是不在乎,两者差别很大的好吗?”“好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两个女人一路吵吵闹闹出了医院。上了车,姜眠也没说去哪,就让崔媛往前开。崔媛没问什么,照做了。当车子开到一家理发店门口的时候,姜眠让她停了车。崔媛绷不住了,“姜眠,你别告诉我,你要理发。”“不行吗?”姜眠撩起长发,“有点太长了,剪剪。”崔媛:“……”姜眠解开安全带,开门下了车。理发店里只有一个人,那人躺在沙发上,脸上盖着一本时尚杂志,看着像是在睡觉。姜眠走过去,淡声开口,“是老板吗?我要理发。”男人抬手拿开了脸上盖着的书。他眯缝着眼睛看姜眠,看了没几秒,突然睁大了眼睛。很明显,男人认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