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用五两低价银子,一次性买走他家四、五亩全部的田地。妥妥把他当成韭菜来割啊!田地对农户来说,不管什么时候起,那都是比命都重要的存在。一旦农户没有了田地,就意味着没有生活来源,卖不起粮吃不起饭交不起税。尤其是现在这个苛捐杂税,多如牛毛的世道,没有了田地的农户,差不多与死无疑。沈秋家里的四、五亩田地,尽管他一个人种不了多少,也绝不会把田拿去卖掉。田地是他的命根子,也是父母留给他最后的东西,打死他也不会卖!“多谢陈老爷的好意,这田地我不打算卖,也没有卖的打算。”沈秋干脆道。壮汉脸色一黑,“小子,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敢拒绝我们家老爷!”“小友,别急着拒绝,再好好考虑一下。”陈老爷摆了摆手,示意壮汉退下,唱起了白脸。“今天是你交税的最后一天,你要是拿不出钱来交税,税官可不会像昨天那样,轻易地放过你。”“但你要是签了这份地契,老夫不仅可以帮你交税,还能另外给你五两银子,怎么样你都是稳赚不亏。”陈老爷一副吃定了沈秋的样子,他笃定沈秋拿不出钱来交税。对方一个小孩子举目无亲,又能有什么钱来交税,除了签他这份地契外别无他法。只要沈秋签了地契,收了对方家里的田地,那么他手上收来的地加起来,差不多快有五十亩地。他名下能有那么多亩地,还多亏了这次朝廷大肆征税。陈老爷专找那些没钱交税的人,以帮他们交税给低价银子方式,堂而皇之地收走对方田地。沈秋正是因为符合这一点,他才上门找上对方。“陈老爷,田我是不会卖的,你老人家就是说得再怎么好听,我沈秋也绝不会卖!”沈秋态度硬气起来,丝毫没给对方留脸面,地就是他的命!对方要他的命,他才不管对面是什么人,就连称呼都从您变成了你。陈老爷怔了怔,他好言好语相劝,对方非但不听,连番两次拒绝他不说,还敢对他甩脸色!让他这种养尊处优,顺风顺水惯了乡绅地主老爷,碰壁上这事,脸上有些挂不住,隐约间脸上闪出一抹怒意。这种贱卖田地的事,他干了不下十几余回,从来没有一个人,胆敢不卖他面子,当面拒绝于他。今天却是被一个毛头小子,给碰壁上了,还被甩了脸色。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要不是为了生意,以及自己在柳河,乡的名声。他现在就想让对方知道一下,什么叫做敬重二字!陈老爷强压下心头上怒火,对沈秋进行最后的利诱威逼。“沈小友,你可要想清楚了,今日你若不签这地契,等下税官上门,你若拿不钱来交税。”“你这几亩薄田被衙门强行征收,连五两银子都拿不到,可别悔不当初!”“陈老爷,人活一口气,田地是我家祖业,岂能轻易拱手让人?你老人家要没别什么事就请回!”闻声,陈老爷眼中闪过一丝阴狠,却仍保持着风度,缓缓说道:“沈小友,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你今日这般决绝,往后可别怪老夫不给你机会。”陈老爷的话语中,带着不折不扣的威胁。沈秋眉头紧蹙,心中暗怒不已,对方这是要与他撕破脸面,仗势欺人了!真是吃肉不吐骨头的主,吃人血馒头的地主!他若是不签地契,那么他以后在柳河乡,绝没好日子过。“小子,出来交税了!”昨天来要税的大汉声音,突然从远处传来。堵在沈秋门口的陈老爷一行人,听到声音传来,一齐朝着传来方向看去。见一名虎背熊腰凶神恶煞,腰间别着税收袋的大汉,朝着这边缓缓走来。“老爷,是刘税官来了。”杵在一旁的壮汉,依附在陈老爷身旁小声道。陈老爷眯着眼睛望着走来的刘税官,回身又看了一眼沈秋,像是在说小子税收得来了,看你怎么收场。这位乡绅地主老爷已经打好了算盘,一旦等沈秋拿不出钱来交税,他会立马出手。以对方把地卖给他,帮沈秋交税的名义,顺理成章盘下对方田地。如此一来,沈秋就算不签那份地契,他也能理所当然拿下那块地,甚至还不需要支付对方五两银子。真是一举两得!刘税官不紧不慢走到众人面前,扫了一眼陈老爷和他身旁的壮汉,就把目光放在沈秋的身上。“小子,该交税了。”刘税官拿出一张单据,摆在沈秋面前。沈秋看着单据上,要交的税额数量,“昨天不是已经拿了四枚铜钱,怎么还要那么多…”“昨天?老子可没印象昨天收过什么钱,你这小子别想蒙混过关,老子还是那句话。”“今儿个你若是不把税款交齐,老子打死你!”刘税官把脸一横,语气凶狠地威胁道。沈秋面如铁青,刘税官昨天刚从他身上,搜刮走仅有的四枚铜钱。今天就翻脸不认账,还要让他交那么多税,摆明是看他好欺负!见此一幕,陈老爷一脸的幸灾乐祸之相,他早料到事情会这样。“小子,老夫给了你两次机会不要,那么现在就休怪老夫不留情面了。”陈老爷正准备按照想的那样,以帮沈秋交税的方式,来获取对方手中的田地。还未等他开口。沈秋已然拿出身上,用香炉复制出十枚的铜钱,交给了刘税官。“早这样不就行了。”刘税官收了钱,在税收单上签字盖章,甩给了沈秋。“这小子哪来的那么多钱交税?”陈老爷被打了个猝不及防,自己的算盘还未实施就已落空。“幸好,有香炉能复制钱交税,不然今天定吃不了兜着走。”沈秋心中一阵庆幸。他要是真交不出税来,这帮人真能让他活不过今天。有人欢喜有人愁,交了税的沈秋是开心了,可看戏的陈老爷就遭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