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王已然捕捉到了妻子情绪的异样,他心下隐隐生出不记,不过面上却不曾表露半分。
戳了口茶,恒王才又开口:“琼娘很清楚咱们府上一年大概的收支是多少,自从我纳了梅氏入府,梅家每年都孝敬一批银子跟药材,你我才不再捉襟见肘。琼娘你偏头疼的毛病也是多亏了梅家给的药丸子,如此种种你我善待梅蕊不是应该的吗?”
虽然恒王的语气缓缓,但他说出来的这番话却不得不让王妃高琼仔细斟酌,反复掂量。
高琼也知晓丈夫宠爱的人是住在莫雨轩的李娘子,重视的是给他诞下长子的胡娘子。
至于住在落梅橘的梅蕊,入府快四年了每月能被幸个三四次算是比较多的,才入府的那两年多恒王甚至不怎么在那留宿,顶多陪着吃顿饭,下盘棋就离开。
高琼一直捉摸不透丈夫为何要纳一个商户女为妾,不过看到梅蕊的兄长每年孝敬给府里的银钱和药材,茶叶等物她又似乎懂了。
恒王表面不结交朝臣,实际上一切都摆在暗处,咋不需要钱呢?
靠那点儿俸禄是不够的,而恒王不似寿王那般嘴甜得太后和贵妃喜爱。
不管是太后还是贵妃娘娘平常指缝里露一些就够寿王府享用一阵子了。
彻底琢磨明白梅蕊对于王府的作用后,高琼也为自已刚刚那点儿莫名的醋意汗颜。
恒王没有给高琼再开口的机会:“宫里来的那三位姑娘暂时安置在翠云轩,好生照看,绝对不许她们任何人出事,下一步如何安置容我仔细想想。”
说完这些恒王便起身准备离去。
“天色不早,王爷是要去哪位妹妹那儿吗?”高琼本以为今晚丈夫会留宿的,没曾想他却还是要走。
“我还有事,你早些歇息。”恒王脚步不停的往外去。
高琼知道留也留不住,她索性也就不留了。
就在恒王离开正院,高琼遣贴身婢女白苏:“仔细盯着点儿看看王爷是宿在前面,还是去了哪位娘子那儿。”
白苏领命而去。
白苏重新回到高琼面前的时侯已经是一刻钟后。
白苏恭敬的禀报:“回王妃,王爷招欧阳先生去书房了。”
高琼的心上的石头瞬间落地:“我知晓了,你退下吧。”
“王妃,奴婢伺侯您洗漱安寝可好?”开口的是高琼的贴身侍女白露。
高琼沉吟半晌才郁郁道:“白露你说王爷究竟对我哪儿不记呢?我瞧着王爷对我越发客气疏离了,我们才成婚的时侯多好啊,耳鬓厮磨,如胶似漆,可是——”
白露忙柔声安抚主子:“您和王爷是多年夫妻了自然不似新婚燕尔时了,咱们王爷是个不好女色的,他一个月里入后宅的时间也不多。咱们府上总共就这么几个人,您再看看寿王府里多少姬妾啊。”
被白露安抚一番高琼心里头好受了些许,可深层的隐忧仍旧没法消磨掉。
高琼很清楚自从五年多前的那个腊月,她和丈夫之间就隔了一道山,事后不管自已如何温柔小意都没法解开男人的心结。
不过高琼不后悔。
若当初丈夫肯听自已的,他也不会触怒龙颜,被寿王踩了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