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岁转个身,跟随系统的指示准确无误地找到了茅草屋后的老鼠洞。
银百针的茅草屋真就只由几根竹子和一层层茅草搭成,岁岁比了比老鼠洞的高度,一屁股坐到地上。为了看清楚屋里的场景,岁岁硬是将她的小腰挤出两层肉来,弯着腰,眯上左眼往里看去。
敞开的大门为堂屋带来光亮,岁岁一眼便看到了正捧着一个竹簸箕的老人。
老人就是银百针,一撮足足长到胸口的白胡须随着银百针的怒吼而飘动。他一面对着竹簸箕里的黑疙瘩挑挑拣拣,一面继续吼着佟夏至。
“你当初下山时不是说,不闯出一方天地便不回来见老夫吗?怎么,你都能勾搭上王爷了,求人办事就这么空口无凭地求人?这么抠门?”
勾搭!佟夏至胸中的一口气好险出不来。他是卖艺不卖身的……呸呸呸,他是正经干活的,什么就勾搭了!
反倒是虞承岿,波澜不惊地让人打开一个个精美的木盒。“我将府里的药材带来了一部分,都在这里了,献给神医。”
装满一整个匣子的虎骨。百年人参,根须完整地摊开来展示。甚至还有一大箱子沉甸甸的金子,在阳光的照射下,金光闪闪。
佟夏至忙将大箱子盖上,“王爷,这些都用不上。我师傅他老人家不喜欢这么身外物。”
虞承岿:身外物?你是在开玩笑吗?还有人不喜欢金钱。还有大夫会不喜欢药材?
而后,虞承岿便见佟夏至将他收集来的酒罐一个个打开,还不知从哪儿掏出来一把折扇,对着屋里扇了起来。
淳厚的酒香跨过院子,飘到银百针身边。
原本还百无聊奈地收拾着药材的银百针深吸一口气,酒香入肺,心旷神怡。银百针笑了,不过他一想到虞承岿是王爷,知道要是他出山治病必定会惹上麻烦。
他啊,最讨厌的便是麻烦。
“就这!”银百针压下得到美酒的欢喜,嫌弃道,“还是堂堂王爷呢,就这两坛酒还敢献上来,看不起谁呢?佟夏至,你这混得不怎么样啊!”
佟夏至在屋外急得不行,这还是他下山后第一次回到云空山,若是连美酒都不能请动银百针,那虞承岿可真就没救了。
“师傅,我的好师傅。这是徒儿从下山开始,千辛万苦为师傅您老人家收集起来的,绝对都是盛安国难得一见的好酒,皇宫里也喝不到比这更好的了。”
酒香随着两人的说话,盈满了整个茅草屋。
墙角的岁岁吸了吸鼻子,淡淡的酒香让她眼前一闪。她看到了一幅觥筹交错的场景,圆圆的桌子上,竟然能一同坐下二三十人。桌子上有一层透明的东西,摆放着美味佳肴,飘散着热气的菜居然还在自动转悠。
有人招呼着吃喝,岁岁深深嗅上一口,饭菜的香气中,还有一股比眼前的酒香更加浓烈的酒气,淳厚,悠长。
她像是被人蛊惑了一样,回忆着脑海中的酒味,评价道,“撒谎,明明还有更好的酒!”
酒就是银百针的诱捕器,之前岁岁迈着步伐躲在老鼠洞后时,银百针是半分响动都没有听到。现在岁岁一句小小的嘟囔,他却准确无误地捕捉到了。
银百针望向墙角,那里有他熟悉的老鼠洞。但此刻,老鼠洞里让什么东西挡住了,不见光亮。他走了过去,一个大眼睛出现在老鼠洞里。他都靠近这么许多了,大眼睛像是让人定住了一样,目视前方,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