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踪将视线从岁岁身上收回,一步步走向还一无所知的佟夏至。虞承岿的命令他向来不会违抗,哪怕这个命令会伤害到虞承岿自己。他照样会执行到底。
此起彼伏的清脆鸟鸣声在山间响起,一行人在沉默中行进在小路上。
被裹得严严实实,又不用艰难赶路的岁岁很快便在虞承岿的臂弯里睡了过去。
等她再次睁开眼,听到的便是一声中气十足的怒吼。
“佟夏至你出息,你有靠山了就来威胁你师父是不是?你个忘恩负义,数典忘祖的家伙,当初我就不该把你从山脚下捡回来!”
佟夏至缩了缩脖子,语气都矮上几分。“师傅,王爷是真心……”
“真心!真心个狗屁!”
一间简陋的茅草屋外,一群人高马大的壮汉,腰间配着被擦拭得发亮的利剑。乖乖巧巧地站在只有他们腰间高的,歪歪扭扭并没有防敌能力的篱笆墙外。
隔着一个小院,房门大开的茅草屋正中央,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的灰袍老人背对着众人。老人头发花白,身形瘦削,但嗓门大大地跟佟夏至吼着。
“他真心老夫就得给他看病不成,怎么?他要是八抬大轿真心求娶,老夫还得嫁个他!想得美,一群小畜生,无事献殷勤。老夫是那么还忽悠的吗?”
壮汉们偷摸抬头开了虞承岿一眼,就连方才还因为林踪的胁迫而生气的佟夏至都回过头看了虞承岿的脸色。
毫无变化,即使听到一个年近七十的老头子如此说话,虞承岿脸上也没有半分难看。甚至在和佟夏至的目光相撞时,他还安抚似的对着佟夏至笑了笑。“无妨,我们慢慢来就是了。”
佟夏至的脖子缩了又缩,就跟只乌龟一样,恨不能躲进自己的龟壳里。他现在站在师傅和王爷中间,里外不是人啊。
佟夏至还在低声下气地解释,虞承岿的拜访并没有强迫的意思,只是想让银百针出手把把脉。
银百针当然不相信什么只是把把脉的鬼话,反正就是门外的人也进不来,他就放开了骂,直骂得佟夏至弯下了腰,语气越来越弱。
爬到山上时,岁岁双眼闭得紧紧的。虞承岿知道这次会受到刁难,便让人在一处干净的大石头上铺上小被子。见岁岁四周风声响起,他还命人给岁岁支上了一个简单的棚子挡风。
岁岁从棚子里探出头来,正是银百针骂得最凶的时候,谁都没注意到试图趴下大石头的岁岁。
【统统哥哥,这个声音大的老爷爷就是能治好爹爹的人吗?】岁岁垫起脚尖,努力从人缝里往里看,可惜壮汉们挡得严严实实,她连银百针的一根头发丝都看不到。
【是啊。】系统见岁岁想看便为岁岁出主意道,【岁岁你从右边走,茅草屋后面有个老鼠洞,能让你看到他长什么样。】
岁岁闻言,迫不及待地往外走去。只是才踏出一步,她便想起来,问了一句。【统统哥哥,右边是哪边?】
系统再次翻找记忆,统开始怀疑那启智药剂是不是过期了。【哎,你用哪个手吃饭,哪个手就是右手。】
【哦哦,原来是这边。】
岁岁转个身,跟随系统的指示准确无误地找到了茅草屋后的老鼠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