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着唇,暗恼自己不该说错话。
满肚子学问,遇到这种不问天不管地的无赖,被堵得无处可用。
从前圣上许她高官之位,但她不想出风头就给拒了。
现在寻思着,若她成了丞相,哪还有他颜臻威风的劲,肯定早将他搓圆捏扁。
久等不闻颜臻吱声。
她脸上豆大的汗珠子,啪嗒一声滴在殿砖上。
小腹中似有东西搅动,又是隐隐泛起恶心。
“本相整日公务繁忙,不像楚大人那么清闲,只用动动嘴皮子就有高官俸禄,圣上恩宠。”颜臻荒腔野调的,每个字都在讥讽楚卿受宠。
“你……”她微抬眸,撞上龙椅上建元帝关切的目光。
楚卿僵着脖子,就要撑不住时,顶头终于有人出声。
委屈和不忿,瞬时得到宣泄。
建元帝李暄假笑两声,站起身为楚卿解围:“颜相,楚卿心直口快没有恶意,她既然已赔罪,就饶她一回,回头朕会让人再细教她些规矩。”
“楚大人恃宠而骄,难免会目中无人,但为官者要戒骄戒躁。为圣上分忧,为百姓谋福,而不是搬弄是非,诬陷忠良。”颜臻找回面子,趾高气扬地站在百官之首。
那模样如同打了胜仗。
楚卿听到诬陷忠良几字,眉头蹙了蹙。
不是在说千香楼这事吗,怎么又扯诬陷忠良这块。
她为官五年,忠诚本分,何曾做过这种事,这厮肯定见她有圣上撑腰,才胡言乱语。
“楚卿,颜相的话你可记着?”李暄看到楚卿走神,咳嗽着提醒她。
“臣,谨记教诲!”楚卿倔强抬眸,她是建元帝李暄的心腹,从八岁就跟着他。
二人曾在冷宫艰难偷生,步步为营。
她曾为他出谋划策,助他登上皇位,多次身陷囹圄性命不保。
官不大,但李暄的江山,有她一半功劳,满朝百官除了颜臻,还无人敢公然拿捏她。
想到颜臻,腹中又是恶心。
最近不知怎的,闻不得腥香,偶尔也会胀痛难忍。
那症状极像害喜。
此刻她宁愿自己得恶疾,也不想怀了奸相的种。
“楚大人官不大,脾气不小,都敢瞪本相了,圣上若再包庇,她可能变本加厉……”颜臻被剜一眼,又是捧着朝笏上奏。
“臣无此意。”楚卿急忙撩起袍子,面朝李暄,憋屈地伏在殿砖上。